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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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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長寧回了夜華宮, 當眾訓斥宮女丁香在菊林私獲好處便對主子不忠不敬。丁香辯解, 是國公府的許都阻攔她跟著李長寧,誰料李長寧不聽解釋更是派人將丁香打了一頓。

夜華宮裏的宮人都驚愕不已, 長寧郡主素來溫和善待下人,又對丁香很是看重喜歡,怎會忽然蠻橫惡毒地屈打丁香呢。

“長寧,這是怎麽回事兒?”韋氏聽說女兒動用私刑,在院子裏毒打丁香。

“這些做奴才的都沒點樣子, 隨我出宮做事,她倒是好,轉眼間人就不見了!我說她兩句,她還頂嘴胡鬧!”李長寧滿臉慍色,自是教訓教訓身邊的婢女立威。

韋氏動了動嘴唇,覺得李長寧這樣張揚著責罰宮人不太對勁,可想來大概是女兒心裏窩火,就把火氣灑在了宮人身上。

就連母親也騙過了, 很好,李長寧的計劃開始實施,再責罰丁香兩日不準吃飯。丁香餓得晚上肚子難受,便去順理成章晚上去偷吃的。

於是丁香“巧合”地遇上了當值站崗的太監胡英,被胡英發現她偷食物填飽肚子。丁香跪地連連求饒,求胡英不要揭發她。

這兩人互相試探問話,丁香悄悄告訴胡英,長寧郡主歹毒責罰她, 並不是因為她隨郡主出宮而未時時跟隨身邊,而是郡主又個“見不得光的秘密”,丁香勸郡主回心轉意,切勿犯欺君之罪,而郡主一意孤行任性妄為。

翌日,胡英就休息時偷偷溜出宮去,迫不及待將他得知的“重大秘密”匯報給淮陽王武延秀,得以獎賞。

“什麽?李長寧當真與蘇彥伯有私情,兩人暗中有染?”武延秀聽到這個消息後,高興得眼前一亮。

此前李長寧親口在武皇面前說過,她有心上人,雖說武延秀不知李長寧當時說的人是誰,但李長寧絕不可能提蘇彥伯的名字。武皇也不會歡喜同意郡主下嫁一個下臣。

“聽長寧郡主的貼身宮女說,郡主時常會偷偷出宮與蘇彥伯私會。”胡英又道。

“呵,真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,在大哥面前還裝得高冷清白!”武延秀狠狠罵道,“難怪,上回蘇彥伯站出來不要命都要保護她,他們兩個早就暗中行了那茍且之事!”

既然如此,武延秀必定當好好謀劃,怎麽利用這件事將李長寧、蘇彥伯連根除掉,而又不得罪周王。

武延秀很快請來了“盟友”商議——魏王武延基與方城縣主武瑤兒,武瑤兒在聽說這件事後,笑得前俯後仰:“哈哈哈,裝著一副好面孔勾引我的慎交哥哥,原來背地裏是這麽個放.蕩賤人!”

“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呢?”武延基也想報心裏的私仇,“如此對付李長寧,我們可是與周王沖突啊!”

“大哥別急,可聽說過‘借刀殺人’麽?”武延秀心裏盤算好了計策,“李長寧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,她騙了聖上,又與蘇彥伯私下茍且,聖上龍顏大怒得知真相後必會處死蘇彥伯,嚴懲李長寧!”

“是啊是啊,還能讓慎交哥哥看清楚這個賤人的真面目!”武瑤兒歡喜萬分,如此便能讓李長寧名譽盡毀,成為周王家的恥辱,再無顏茍活於世。

武延基思索了下,小心翼翼道:“可一個小小宮女的話,不足以為證詞啊!”

“此事我必會調查清楚,待屬實後再驚動聖上。”武延秀面色很辣地伸出手,又狠狠握緊了拳頭,“她做得這樣不齒之事,我便稟明聖上,鐵站如山,讓李長寧再無翻身的機會!”

這件事即便是武延秀去甘露殿告訴武皇,武皇也不見得相信,他得想個萬全的法子,所謂捉奸捉雙,眼見為實!

“大哥,這件事就交給我和瑤兒去做,你不必出手,以免多生事端。”武延秀長了個心眼,他做壞事得把武延基撇開,如此武延基才能繼續保持與周王友好關系,對周王另一個女兒李仙蕙發動柔情攻勢。

夜華宮裏的李長寧剛剛私下見了陸許,她向蘇彥伯要了侍衛陸許此人,上回在梁王府出事,幸得陸許機靈。陸許跟蹤公公胡英親眼見到他進了一趟淮陽王府,而後武延秀就請去了武延基、武瑤兒兩人。

“很好,你繼續去盯緊武延秀,他有任何行動,如實傳信給我。”李長寧朝陸許點了點頭。

“是。”陸許並不知長寧郡主葫蘆裏賣的什麽藥,聽命於李長寧做好分內之事。

就這樣過了幾日,李長寧呆在夜華宮沒有任何行動。她知道等的時間越長,武延秀等人就會越是著急,魚兒就越容易上鉤。

這天用完早點之後,李長寧選了個宮女跟著出宮去了。李長寧連日以來冷落丁香,丁香跑去胡英那兒訴苦,說是郡主又去私會蘇彥伯。

胡英也趕緊傳出了信,武延秀的眼線密切監視著李長寧,發現果然李長寧去了長安第一酒樓風雅閣,讓宮女候在外面,獨自進去……不久之後,又見蘇彥伯也進去了。

這風雅閣酒樓是楊慎交的地盤,裏裏外外的信息全被楊慎交掌握盡透,武家的眼線做什麽事說什麽話,打探些什麽,楊慎交都一清二楚。

“天香間”裏,蘇彥伯應李長寧邀約而至,並不知他已涉入李長寧的謀局中:“郡主無須如此破費,只是一把劍而已。”

李長寧手持蘇彥伯送給她的劍,這劍輕盈如柳,比普通劍細長,十分好使,鑄造非常精細,設計巧妙,就連劍鞘花紋也雕刻得好看。

“多謝蘇郎將的劍,真好看。”李長寧愛不釋手揮動了幾下,比她以前的劍好使多了,沒想到這麽快就鑄造好了,“蘇郎將有心了。”

“郡主喜歡就好。”蘇彥伯雙眼中溢出明亮的光芒,見李長寧喜歡他送的劍,他心裏感到莫名的歡喜。

李長寧想到蘇彥伯一年的俸祿不高,又清廉不會撈油水,於是就從衣兜裏掏出一包銀子遞上去:“辛苦蘇郎將了,也不能白白拿你的劍。”

“郡主……”蘇彥伯的目光暗沈了下去,見李長寧竟然賞他銀兩,眉頭擰重,“你,是看不起蘇某嗎?”

蘇彥伯的聲音微微顫抖,面色有些冷,國公楊慎交送郡主比這劍貴千百倍的禮物時,郡主從不會回禮,亦不會給他錢。郡主卻單單對他如此見外,蘇彥伯心裏很不好受,他只想送她一件拿得出手的東西罷了。

“我……”李長寧微怔,她又說錯話了嗎?是不該給蘇彥伯銀子嗎?李長寧並無他意,只是不想白受人家大禮,這一把好劍也精心定制也得耗費不少銀兩吧。

“若是國公贈劍,郡主就不會給錢了吧。”蘇彥伯話音剛落,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,他怎麽會想到和國公相比?

“不,不是的。”李長寧搖了搖頭,收回了手裏的錢袋。她微微低下了頭,似乎她在楊慎交面前無論做什麽說什麽,都不用擔心計較會傷了楊慎交,一個自帶陽光般溫暖的男人,任何陰冷都無法侵蝕,她變得隨意而放肆。

而李長寧和蘇彥伯在一起時,會不自覺地變得小心,大概是他的眼神總透著淡淡的憂傷,她說話時也總會思考是否得宜。

“是我思慮不周,蘇郎將勿怪。這把劍很好很漂亮,我也很喜歡。”李長寧不再提給錢之事了,拿著劍又興致勃勃地揮舞兩下。

“不,郡主本是一片好心,是蘇某方才敏感了,言詞跋扈,郡主見諒。”蘇彥伯微微而笑。

李長寧心裏唏噓,便笑容滿面地收下了蘇彥伯的劍,做了個手勢:“菜都快涼了,我們快坐下吃菜吧。”

蘇彥伯還一直沒有動筷子,他只覺得郡主請他來風雅閣用午膳,不太合適。

“蘇郎將幫了我好兩回,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,隨意吃啊。來,碰了這杯酒,這兒只有你我二人,我們只是朋友。”李長寧端起酒杯向蘇彥伯示禮。

“郡主不勝酒力,少喝酒。”蘇彥伯柔聲道,他平日裏嚴格自律,亦是滴酒不沾的。

“沒關系,我們就喝一杯。”李長寧並未把計劃告訴蘇彥伯,因蘇彥伯為人正直,不善說謊。

蘇彥伯也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,與李長寧碰杯而飲。

“這酒啊,名曰‘月圓酒’,家人故友共聚時,都會喝這種酒。”李長寧向蘇彥伯介紹道。

“月圓酒。”蘇彥伯嘴角微揚而冷凝,他孤身一人在外,不願記得過去,從未喝過此酒。

正在這時,有人敲門,李長寧從容淡然地站起身作勢要去開門,蘇彥伯先站了起來:“可是郡主的朋友嗎?”

蘇彥伯開門後,見是一位藍袍貴氣的男子,那藍袍男子朝裏面望了望:“哦,不好意思,在下走錯房間了。”

藍袍男子急匆匆地走開了,蘇彥伯眉宇間擰起異色,他關上了門看向李長寧。

“我沒有約別的朋友,可能的確是他走錯了吧。來,蘇郎將,我們繼續吃飯。”李長寧微笑道。魚兒,應該是上鉤了吧。

蘇彥伯目光異閃,忙道:“哦,郡主見諒,蘇某忽然想到有要事在身,不能陪郡主用膳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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